生经卷第一
西晋三藏竺法护译
佛说那赖经第一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有族姓子,弃家、捐妻子、捨诸眷属,行作沙门。其妇端正殊好,见夫捨家作沙门,便复行嫁。族姓子闻之心即生念:「与妇相娱乐时,夫妇之礼,戏笑放逸。」心常想此,不去须臾,念妇在前,面类形貌,坐起举动。愁忧愦恼,不复慕乐净修梵行,便归其家。
诸比丘闻,便往启佛。世尊应时,遣人呼比丘来。輙即受教。比丘至,皆为佛作礼,却坐一面。佛即为比丘,蠲色欲念,除痴爱失,为说:「尘劳之秽,乐少忧多,多坏少成,无有节限。唯有佛及诸弟子明智之人,分别是耳。爱慾罪生,不可称限,超越色慾,休息众想,闲居讲谛。」时族姓子,寻时证明贤圣之法。
时诸比丘,得未曾有,各共议言:「且当观此。」于是族姓子,弃家牢狱,锒铛杻械,想着妻子,而自繫缚,不乐梵行。于时世尊开示如来章句:「诸通慧句,有目章句,化人贤圣。」时诸比丘白世尊曰:「我等观察是族姓子,弃捐家居,信为沙门,还念妻子形类举动家事。」世尊为说:「爱慾之瑕、法律之德、生死之难、无为之安,使至圣证无着之界。自非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孰能尔乎?」
佛告诸比丘:「此比丘者,不但今世,心常在慾,迷惑情色,不能自制,志缚在慾,无能制者,独佛劝化,除其所惑爱慾之着耳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有一国王,名方迹。中宫婇女,不可称数,颜貌端正,色像难及,与他人争——与淫荡女离于慈哀,或与婢使或与童子而或斗诤——各各斗诤,不肯共和,适斗诤已,便出宫去。王方迹闻之恚。诸臣吏求诸婇女:『不知所趣,愁忧不乐,涕泣悲哀,念诸妇女,戏笑娱乐,夫妇之义,本现前时,诸作伎乐,思念举动坐起之法,反益用愁,不能自解。』
「于时有一仙人兴五神通,神足飞行,威神无极,名曰那赖(晋曰无乐)。见方迹王为爱慾惑不能自解,为兴慈哀,欲为蠲除爱欲之患。飞在空中,而现神足,忽然来下住王殿上。时王即见,寻起迎逆,让之在床,则便就坐。问于王曰:『大王何故意在爱慾、劳思多念、思想情色,不能自谏?』顿首实然:『宫中婇女,共争尊卑上下之叙,不能相和,各驰捨去,是以忧慼不能自解。』于是仙人为说:『爱慾之难,离慾之德,世人求欲不知厌足,假使一人得一切欲,无厌无足。』以偈颂曰:
「『一切世间欲, 非一人不厌,
所有有危害, 云何自丧己?
一切诸众流, 悉皆归于海,
不以为满足, 所爱不厌尔。
假使得为梵, 致尊豪难及,
所欲复超彼, 不以为厌足。
假使阎浮提, 树木诸草叶,
烧之不以厌, 欲不足如是。
设八辈男子, 端正颜貌姝,
一切加以欲, 威力端正好。
设为言增恶, 毁欲于丈夫,
不以轻为轻, 未厌为用厌。
大王当知此, 设习爱欲事,
恩爱转增长, 譬如饮醎水。
于时彼仙人, 为王方迹讲,
为说辛苦偈, 令意得开解。』
「于时仙人,为方迹王,以是法教而开化。时王即开解,无所慕乐,出家为道,修四梵行,断除爱欲,具足众行;寿终之后,生于梵天。」佛告诸比丘:「欲知尔时方迹王者,则此比丘是,那赖仙人者,则我身是。尔时相遭,今亦相遇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分卫比丘经第二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有一比丘,普行分卫,一一次第,入淫荡家舍。于时淫女,见比丘入至其家舍,欢喜踊跃即从座起,寻而奉迎,稽首足下,请入就座。又问:「比丘!仁从何来?」比丘答曰:「吾主分卫,故来乞匃。」于时女人,即为施设餚馔众味,盛之满鉢,而奉上之。比丘即受,自退而去。彼时比丘,得是美食甘美丰足,心中欢喜,不能自胜,数数往诣淫荡女舍。时女心念:「计此比丘守法难及。」频为兴设甘脆肥美之食,而授与之。往返不息,学问未明,所作不办,未伏诸根。见淫荡女颜色妙好,淫意为动,志在放逸。着淫荡女,口出软柔恩情之辞,怀亲附心,与语周旋彼家日日不懈。
分卫比丘覩其好色,听闻音声,淫意为乱,迷惑愦错,不能自觉。而佛经曰:「目见好色,淫意为动。」又世尊曰:「虽覩女人——长者如母;中者如姉;少者如妹、如子、如女。当内观身念皆恶露无可爱者,外如画瓶,中满不净。观此四大:地、水、火、风,因缘合成,本无所有。」时彼比丘,不晓空观,但作色视,淫意则乱,为淫女人,而说颂曰:
「淑女年幼童清净, 颜貌端正殊妙好,
一一观容无等伦, 吾意志愿共和同。」
时淫荡女,见此比丘所说如是。「吾本不知凶恶贪淫,反以清净奉戒意待,谓之仁贤,憙犯罪舋。随其来言,当折答之。」即时以偈而报颂曰:
「当持饮食来, 香华好衣服,
若干种供养, 尔乃与仁俱。」
于是比丘,以偈答女颂曰:
「吾无有财业, 观我行举动,
以乞匃而立, 所得者相与。」
于是淫女,以偈颂曰:
「假使卿身无财业, 何为立志求难致?
如卿所作无羞惭, 驰走促出离我家。」
时逐出比丘,追至祇树门。诸比丘即来诣佛,启白世尊,具说本末。佛言:「此比丘,宿命曾作水鼈,淫女曾作猕猴,故亦相好。志不得果,还自侵欺,不入正教,增益恼患。于今如是,志愿淫女,愿不从心,逆见折辱,惭愧而去。」
佛言:「乃往过去无数世时,大江水中,鼈所居游,其江水边,树木炽盛,彼丛树间,有一猕猴,止顿彼树。于时彼鼈,从江水出,遥见树木,有此猕猴,而与谈语,稍稍前行,欲亲近之,数数往返。相见有日,日日如是,覩之不懈,则起淫意,心为迷惑,污染秽浊,不能自觉。则时以偈而叹,颂曰:
「『颜貌赤黄眼而青, 游丛树间戏枝格,
吾今欲问毛滑泽, 欲何志求何所存?』
「猕猴以偈答曰:
「『吾今具知鼈本末, 为国王子有聪明,
今卿何故而问我? 我闻此言怀狐疑。』
「于是鼈复以偈答曰:
「『吾心常存志在卿, 心怀恩爱思想念,
以是之故而相问, 当以何法而得会?』
「猕猴以偈报,颂曰:
「『鼈当知之我处树, 不应与君共合会,
假使欲得与我俱, 在丛树间相供养。』
「于是鼈复以偈答曰:
「『吾所服食以肉活, 柔软甘美胜果蓏,
不当贪求不可获, 当为汝致众[木*奈]果。』
「尔时猕猴以偈报曰:
「『假使卿身不处树, 何为求我不可致,
如今观我无羞惭, 且自驰走不忍见。』」
佛告诸比丘:「尔时猕猴,今淫荡女人是,鼈者,分卫比丘是。彼时放逸,而慕求之,不得如愿,今亦如是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和难经第三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和难释子多求眷属,不覩其人,不察行迹,有欲出家,便除须发,而为沙门。受成就戒,不问本末,何所从来?父、母姓字,善、恶、好、丑?识与不识?趣欲得人,而下须发,授具足戒。诸比丘呵:「不当为此!趣有来人,輙为沙门,欲得眷属,不顾后患。当问本末,何所从来?举动安谛,为见侵欺,后悔无及。」和难比丘,都不受谏,值得见人,輙下须发。
尔时之世,有凶恶人博掩之子,遥闻和难释家之子,有无央数衣被鉢器,好求眷属,趣得来学。不问本末所从来处,便下须发。其身饥冻,无以自活,欲往诳诈,心豫设计。诣和难所,恭敬肃肃,稽首为礼,威仪法则,坐起安详,无有卒暴。和难释子,告其人曰:「沙门安隐,无忧无患,亲近爱欲,则非吉祥,懈怠无行。人不知者,为慾所坏,而习爱欲,致无央数愦恼之害。贪着爱欲不能得度。」其人答曰:「我身不能弃捐爱慾而为沙门。」和难又问:「子何以故,不为沙门?沙门者,多获众利,子便降意,出为沙门,所学德行,吾悉供给。」其人答曰:「唯诺从命,除诸忧患,假使安隐,便为沙门。」则除须发,受成就戒。
虽作沙门,受教易使,故自示现,恭顺无失,精进勤修,未曾懈怠,忍辱顺教,时和难见可信可保。不观内态,不复狐疑,信之如一,以诸衣被及鉢、震越诸供养具,皆用託之。出外游行,意中安隐。不谓作态,悉敛衣鉢诸供养具,驰走藏窜,独在一处,与博掩子,俱共饮食。时和难闻彼新弟子所在,即时速还,观其室中,多所窃取,周匝普问:「今为所凑,权时不现,但遥闻之,彼博掩子,落度凶暴,佯作沙门,欲欺诈卿,窃取财物。」众人答曰:「卿性仓卒,不问本末,便下须发,今所取物,在于独处,博掩子俱,而共食饮。以知在彼,恐不禁制,默声内恼。」
诸比丘闻,具足白佛。于是大圣告诸比丘:「此博掩子,落度之人,不但今世,以畏形貌闲居之像,有所窃欺,前世亦然。和难比丘不刈续信之,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时王舍城,有一贤人,入淫荡家,与淫女俱,饮食歌戏,而相娱乐。所有财业,不久殚尽,其财物被淫女人悉夺取之,不复听入其家。淫女逐之,数数发遣,都不肯去。时淫女人,驱出其家,去更求财,尔乃来还。求财不得,用求财故,到郁单国。虽到彼国,无所识知。时郁单国,有大尊者,多财饶宝,势富无量。佯现仁贤,往诣尊者:『吾为贾客,众人之导,从某国来,多致财宝,道遇恶贼,悉见劫夺,皆失财业,贫穷委厄,无以自活。才得济命,尽力奔走,今归尊者,给侍左右。』于时尊者,见之如此,威仪法则,行步进止,有威神德,此则佳人。吾为设计,令兴复故,其人黠慧,聪明辩才,举动应机,志不懈怠,意性易寤,极可尊者而以自乐。护慎其心,未曾放逸,所作成办,无事不成,身行清净,口言柔软,无有麤犷。工谈美辞,众人见者,莫不欢喜。尊者眷属,家中大小,悉共敬爱,皆共赞誉。尊者见然,踊跃慰劳,咸以为庆,见其行迹,无有漏失,即时付信。于时尊者观其人德,内外表里,不覩瑕短,普劝助之:『其人所作,有所成立,第一恭敬未曾轻慢,最见笃信,如弟如兄,等无差特。戒定安谛,无有欺诳。』稍稍付信以大财业,即时窃取,出之在外。车载财宝诸好物,还至王舍城,与妖淫荡女,饮食相乐。彼于异时,其人不现,普徧行索,不知所凑,观察藏中,大亡财宝,不可称计。见无财宝,遍行求索,不知所凑。乃从人闻:『此人还至王舍城,与淫女俱饮食。』此博掩子,非是长者,非仁贤人。尊者心念,以走远近,不可复得,甚自瞋恨。叹吒说偈:
「『非是贤君子, 外貌以好华,
不可色信人, 及柔软美辞。
观察举动行, 外现如佳善,
明者当远虑, 共止当察试。
乃知志性恶, 博掩子扬声,
吾时不弃捨, 譬如杂毒食。
云何无反复, 亦复薄恩情?
智者不与俱, 虽救令当捨。
我时适见之, 信故见欺侵,
非贤现贤貌, 窃财而亡走。』」
佛告诸比丘:「尔时尊者,今和难比丘身是。落度欺者,今博掩子作沙门欺和难者是。前世相侵,今世亦然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邪业自活经第四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众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时和难释子,为人说经、论生活业,但讲饮食衣被之具。为人说经、讲福德事报应之果,未曾讲论道谊之慧,大获衣、被、饮食诸馔。摄取此已,立离贤圣,有若干事,说俗经典世间饮食,兴起种种非宜之说,不演度世无极之慧。诸比丘见所行分卫,在于人家,但说俗事衣食之供,即时诃谏,转相告令。众学闻之,即共追随呵谏所为:「云何贤者,世尊大圣,已以圣通身最正觉,讲世妙法,难及难了。玄普道教,无念无想,其心离名,安隐无患,明者所达。从无央数亿百千劫,本从诸佛,听闻奉持,皆安隐度。诸比丘闻,以家之信,离家为道,而返更说世俗经典。多想多求,兴发诸事,世俗饮食,无益之义,离圣贤迹,乃复讲论世俗之事。」
时比丘往启世尊。佛告比丘:「是非沙门。此非具足出家之业,因法生活,但求衣食,未曾教导。」
时佛世尊,以无数事,诃之所作非道法教。告诸比丘:「和难释子,愚騃丈夫!非但今世以衣食利世俗经典广说法也!欲自显名,令众供养,前世亦尔。乃往过去无数世时,于异闲居,多有神仙,处在其中。有一仙人,愚冥无明,心闭意塞。为国王太子及诸臣吏,唯但讲说饮食诸馔衣服之具,不论经道。处知时节,见乘车马逆为说经、或为迷者而往说经、或处罣碍而为说经、或为衣食世俗诸馔为叹说经,由是之故,致美饮食诸供养具。时异学梵志见之如此,为国王子及诸大臣讲说经典,遥见乘骑。时诸仙人往启和上及余仙人,闻之如斯,皆共诃谏:『非之所为!』于时和上五通仙人,问之菩萨,即时呵谴:『不当如是!其有犯此非义之事,若有诽谤,计此二人皆非善哉。不为奇雅,为说此经,离圣贤住,不应典籍。其听受者,亦应宜不,则两堕落。』于是和难,以偈颂曰:
「『两俱不解谊, 计之两堕落,
说法不得理, 听经不解义。
于世俗难值, 神仙讲道谊,
以俗衣食供, 无知叹说此!
服食粳米饭, 上美肉全供。
以依圣贤谊, 欲论解典籍,
游志在闲居, 饭食採果粮。
是吾所叹乐, 神仙叹此法。
道德寂所歌, 法利为梵志,
威仪自调伏, 无得乐非法。
知节而少求, 捨家行分卫,
宁以此业活, 无得违经典。』」
佛告诸比丘:「欲知!尔时常以衣食诸馔说法,不论道者,今和难释子是也!净诸梵行,其和上者,今比丘众是;五通仙人我身是。前世相遇,今亦相值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是我所经第五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有一尊长者,财富无量,金银珍宝,不可称数。勤苦治生,饥渴寒热,触冒诸难,忧慼诸患,不以道理,积此财业。虽为财富,不自衣食、不能布施、不能供养奉事二亲、不能给足妻子僕使。无益中外家室亲里,安能布施为福德乎?衣即麤衣、食即恶食、意中悋惜、父母穷乏、妻子裸冻、家室内外不与交通。各自两随,常恐烦娆,有所求索,所作悭贪。悋惜如此,少福无智,第一矜矜,无所齎持。本治生时或能至诚或不至诚,积累财宝不可称计,不能衣食。于时寿终,既无子姓,所有财宝,皆没入官。
世尊告比丘:「且听愚冥下士得微妙宝,不能衣食,不供父母妻子奴客。万分之后,无所复益而有减损。」比丘闻此,具足启佛:「唯然,世尊!有一长者,名号曰某,财富无量,不能衣食、不供父母妻子僕使、不能布施,一旦寿终,财物没入官。」
佛告诸比丘:「今此尊长者,非但今世悭贪爱惜财宝,前世亦然。乃往过去无数世时,有大香山,生无央数荜茇诸药,及胡椒树,荜茇树上,时有一鸟,名曰我所,止顿其中。假使春月药果熟时,人皆採取,服食疗疾。时我所鸟,唤呼悲鸣:『此果我所,汝等勿取!吾心不欲令人採之。』睢叫唤呼,众人续取,不听其声。彼鸟薄福,愁忧叫呼,声不休绝,缘是命过。」
佛言:「如是,如是!比丘!于是之间,愚騃之子为下士,治行求财,或正或邪,积累财宝,一旦命尽,财不随身。由如彼鸟名我所者,见荜茇树及诸药树,且欲成熟,叫唤悲鸣:『皆是我所!』人遂採取,不能禁制。」
于时世尊,则说颂曰:
「有鸟名我所, 处在于香山,
诸药树成熟, 叫唤是我所。
闻彼叫唤声, 余鸟皆集会,
众人取药去, 我所鸟懊恼。
如是假使人, 积聚无量宝,
既不念饮食, 不施如斯鸟。
县官及盗贼, 怨家水火子,
夺之或烧没, 如我所药果。
不能好饮食, 床卧具亦尔,
香花诸供养, 所有皆如是。
既致得人身, 来归于种类,
命尽皆捨去, 无一随其身。
是故当殖德, 顾念于后世,
人所作功德, 后世且待人。
无得临寿终, 心中怀汤火,
吾前为放逸, 故当造德本。」
佛告诸比丘:「欲知,尔时我所鸟者,则今此尊长者是!是故比丘当修学此,不当悭惜,除垢浊心,常修清净,是诸佛教!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野鸡经第六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佛告诸比丘:「乃往过去无数世时,有大丛树。大丛树间,有野猫游居。在产经日不食,饥饿欲极,见树王上有一野鸡,端正姝好,既行慈心,愍哀一切蚑行喘息人物之类。于时野猫心怀毒害,欲危鸡命,徐徐来前在于树下,以柔软辞而说颂曰:
「『意寂相异殊, 食鱼若好服,
从树来下地, 当为汝作妻。』
「于时野鸡以偈报曰:
「『仁者有四脚, 我身有两足,
计鸟与野猫, 不宜为夫妻。』
「野猫以偈报曰:
「『吾多所游行, 国邑及郡县,
不欲得余人, 唯意乐在仁。
君身现端正, 颜貌立第一,
吾亦微妙好, 行清净童女。
当共相娱乐, 如鸡游在外,
两人共等心, 不亦快乐哉。』
「时野鸡以偈报曰:
「『吾不识卿耶! 是谁何求耶?
众事未办足, 明者所不叹。』
「野猫复以偈报曰:
「『既得如此妻, 反以杖击头,
在中贫为剧, 富者如雨宝。
亲近于眷属, 大宝财无量,
以亲近家室, 息心得坚固。』
「野鸡以偈答曰:
「『息意自从卿, 青眼如恶疮,
如是见鏁繫, 如闭在牢狱。』
「青眼以偈报曰:
「『不与我同心, 言口如刺棘,
会当用何致, 愁忧当思想。
吾身不臭秽, 流出戒德香,
云何欲捨我, 远游在别处?』
「野鸡以偈答曰:
「『汝欲远牵挽, 凶弊如蛇虺,
捼彼皮柔软, 尔乃得申叙。』
「野猫以偈答曰:
「『速来下诣此, 吾欲有所谊,
并当语亲里, 及启于父母。』
「野鸡复以偈答曰:
「『吾有童女妇, 颜正心性好,
慎禁戒如法, 护意不欲违。』
「野猫以偈颂曰:
「『于是以棘杖, 在家顺正教,
家中有尊长, 以法戒为益。
杨柳树在外, 皆以时茂盛,
众共稽首仁, 如梵志事火。
吾家以势力, 奉事诸梵志,
吉祥多生子, 当令饶财宝。』
「野鸡以偈报曰:
「『天当与汝愿, 以梵杖击卿,
于世何有法, 云何欲食鸡?』
「野猫以偈答曰:
「『我当不食肉, 暴露修清净,
礼事诸天众, 吾为得此聟!』
「野鸡以偈答曰:
「『未曾见闻此, 野猫修净行,
卿欲有所灭, 为贼欲噉鸡。
木与果各别, 美辞佯喜笑,
吾终不信卿, 安得鸡不噉?
恶性而卒暴, 观面赤如血,
其眼青如蓝, 卿当食鼠虫。
终不得鸡食, 何不行捕鼠?
面赤眼正青, 叫唤言猫时,
吾衣毛则竪, 輙避自欲藏,
世世欲离卿, 何意今相掁。』
「于是猫复以偈答曰:
「『面色岂好乎? 端正皆童耶!
当问威仪则, 及余诸功德。
诸行当具足, 智慧有方便,
晓了家居业, 未曾有我比。
我常好洗沐, 今着好衣服,
起舞歌声音, 乃尔爱敬我。
又当洗仁足, 为其梳头髻,
及当调譺戏, 然后爱敬我。』
「于是野鸡以偈答曰:
「『吾非不自爱, 令怨家梳头,
其与尔相亲, 终不得寿长。』」
佛告诸比丘:「欲知,尔时野猫,今栴遮比丘是也!时鸡者,我身是也!昔者相遇,今亦如是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前世诤女经第七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俱。尔时调达心念毒害,诽谤如来自谓有道。众人呵之,天龙鬼神、释梵四王,悉共晓喻:「勿得怀害向于如来!莫谤世尊!佛为一切三界之尊,有三达智,无所罣碍,天上天下,莫不归命。云何诽谤?得罪无量。卿欲毁佛,由如举手欲掷日月;如以一尘欲超须弥;如持一毛度于虚空。」调达闻之,其心不改。
时诸比丘具以启佛:「调达有何重嫌,怀结乃尔?」佛告诸比丘:「调达不但今世,世世如是!乃往久远无数劫时,有一梵志,财富无数;有一好女,端正殊妙,色像第一。诸梵志法其[敖/力]姓者,假使处女与明经者。于时梵志请诸同学五百之众,供养三月,察其所知。时五百人中,有一人最上智慧,学于三经,博达五典,章句次第,不失经义,问者发遣,无所疑难,最处上座。又年朽耄,面色丑陋,不似类人,两眼复青。父母愁忧,女亦怀恼:『云何当为此人作妇?何异怨鬼?当奈之何!』
「于时远方有一梵志,年既幼少,颜貌殊好,聪明智慧,综练三经,通达五典,上知天文,下覩地理,灾变吉凶,皆预能覩。能知六博、妖异蛊道、怀妊男女、产乳难易,愍伤十方蜎飞蠕动、蚑行喘息、人物之类,怀四等心,慈悲喜护。闻彼[敖/力]姓大富梵志,请诸同学五百之众,供养三月,欲处于女。寻时往诣,一一难问,诸梵志等,咸皆穷乏,无辞以对,五百之众,智皆不及。年少梵志则处上坐,时女父母及女见之,皆大欢喜,吾求女婿,其日甚久,今乃获愿。年尊梵志曰:『吾年既老,久许我女,以为妻妇。且以假我,所得赐遗,悉用与卿,可置此妇,伤我年高,勿相毁辱。』年少答曰:『不可越法以从人情,我应纳之,何为与卿?』三月毕竟,即处女用与年少梵志。其年老者,心怀毒恶:『卿相毁辱而夺我妇,世世所在,与卿作怨。或当危害或加毁辱,终不相置。』年少梵志常行慈心,彼独怀害。」
佛告诸比丘:「尔时年尊梵志,今调达是!年少梵志,我身是也!其女者瞿夷是!前世之结,于今不解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堕珠着海中经第八
闻如是:
一时佛在王舍城灵鹫山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一切大圣,神通已达。时诸比丘,于讲堂上坐共议言:「我等!世尊从无数劫精进不懈,不拘生死五道之患,欲得佛道救济一切;用精进故,超越九劫,自致无上正真之道,为最正觉。吾为蒙度,以为桥梁。」时佛遥闻比丘所议,起到讲堂,问之:「何论?」比丘白曰:「我等共议,世尊功德,巍巍无量,从累劫来,精进无厌,不避诸难,勤苦求道,欲济一切,不中堕落,自致得佛。我等蒙度。」
佛告比丘:「实如所言,诚无有异。吾从无数劫以来,精进求道,初无懈怠,愍伤众生,欲度脱之,用精进故,自致得佛,超越九劫,出弥勒前。我念过去无数劫时,见国中人,多有贫穷,愍伤怜之。以何方便,而令丰饶?念当入海获如意珠,乃有所救。挝鼓摇铃,『谁欲入海採求珍宝?』众人大会,临当上船,更作教令:『欲捨父母,不惜妻子,投身没命,当共入海。』所以者何?海有三难:一者大鱼长二万八千里、二者鬼神罗刹欲翻其船、三者掁山。故作此令得无怨。适更令已,众人皆悔。时五百人,心独坚固,便望风举帆,乘船入海,诣海龙王,从求头上如意之珠。龙王见之,用一切故,勤劳入海,欲济穷士,即以珠与。时诸贾客,各各採宝,悉皆具足,乘船来还。海中诸龙及诸鬼神,悉共议言:『此如意珠,海中上宝,非世俗人所当获者。云何损海益阎浮利?诚可惜之!当作方计还夺其珠,不可失之至于人间。』时龙鬼神,昼夜围绕若干之匝,欲夺其珠。导师德尊,威神巍巍,诸鬼神龙,虽欲飜船夺如意珠,力所不任。
「于时导师及五百人,安隐渡海。菩萨踊跃,住于海边,低头下手,呪愿海神,珠繫在颈。时海龙神,因缘得便,使珠堕海。导师感激:『吾行入海,乘船涉难,勤苦无量,乃得此宝,当救众乏,于今海神,反令堕海。』勅边侍人:『捉持器来,吾[恋-心+廾]海水,至于底泥,不得珠者,终不休懈。』即器[恋-心+廾]水,以精进力,不避苦难,不惜寿命,水自然趣,悉入器中。诸海龙神,见之如是,心即怀惧:『此人威势精进之力,诚非世有。若今[恋-心+廾]水,不久竭海。』即持珠来,辞谢还之:『吾等聊试,不图精进力势如是,天上天下,无能胜君导师者。获宝齎还,国中观宝,求愿使雨七宝,以供天下,莫不安隐。』尔时导师,则我身是。五百贾客,诸弟子者是。我所将导即精进行,入于大海,还得宝珠,救诸贫穷,于今得佛。竭生死海,智慧无量,救济群生,莫不得度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旃阇摩暴志谤佛经第九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国王波斯匿,请佛及比丘众,于中宫饭。佛出祇树,与大比丘及诸菩萨、天龙神鬼、眷属围绕。释梵四王,华香妓乐,于上供养,香汁洒地。于时世尊与大众俱,入舍卫城,欲诣王宫。有比丘尼,名曰暴志,木魁繫腹,似如怀妊。因牵佛衣:「君为我夫,从得有身,不给衣食,此事云何?」时诸大众、天人释梵四王、诸天鬼神及国人民莫不惊惶:「佛为一切三界之尊,其心清净过于摩尼,智慧之明超于日月,独步三世,无能逮者。降伏诸邪,九十六种,莫不归伏。道德巍巍,不可为喻,虚空无形,不可污染。佛心过彼,无有等侣。此比丘尼,既佛弟子,云何怀恶,欲毁如来?」
于是世尊见众会心,欲为决疑,仰瞻上方。时天帝释寻时来下,化作一小鼠,齧繫魁绳,魁即堕地,众会覩之,瞋喜交集,怪之所以。时国王瞋:「此比丘尼,弃家远业,为佛弟子,既不能畅叹誉如来无极功德,反还怀妬,诽谤大圣乎!」即勅侍者:「掘地为深坑,欲倒埋之!」
时佛解喻:「勿得尔也!是吾宿罪,非独彼殃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时有贾客,卖好真珠,枚数甚多,既团明好。时有一女诣欲买之,向欲谐偶。有一男子,迁益倍价,独得珠去。女人不得,心怀瞋恨,又从请求复不肯与,心盛遂怒:『我前谐珠,便来迁夺,又从请求,复不肯与。汝毁辱我,在在所生,当报汝怨,所在毁辱,悔无所及。』」
佛告诸比丘国王及诸比丘:「买珠男子,则我身是;其女身者,则暴志是。因彼怀恨,所在生处,常欲相谤。」
佛说如是,众会疑解,莫不欢喜。
佛说鼈猕猴经第十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时诸比丘,会共议言:「有此暴志比丘尼者,弃家远业,而行学道,归命三宝。佛则为父;法则为母;诸比丘众以为兄弟。本以道法而为沙门,遵修道谊,去三毒垢,供侍佛法及比丘僧,愍哀一切,行四等心,乃可得度。而反怀恶,谤佛、谤尊、轻毁众僧,甚可疑怪,为未曾有。」时佛彻听,往问比丘:「属何所论?」比丘具启向所议意。
于时世尊告诸比丘:「此比丘尼,不但今世念如来恶,在在所生,亦复如是。吾自忆念,乃往过去无数劫时,有一猕猴王,处在林树,食果饮水,慜念一切蚑行喘息、人物之类,皆欲令度使至无为。时与一鼈以为知友,亲亲相敬初不相忤。鼈数往来,到猕猴所,饮食言谈,说正义理。其妇见之数出不在,谓之于外淫荡不节。即问夫聟:『卿数出为何所至凑,将无于外放逸无道?』其夫答曰:『吾与猕猴,结为亲友,聪明智慧,又晓义理,出輙往造,共论经法,但说快事,无他放逸。』其妇不信,谓为不然。又瞋:『猕猴诱訹我夫,数令出入。当图杀之,吾夫乃休。』因便佯病,困劣着床。其聟瞻劳,医药疗治竟不肯差,谓其夫言:『何须劳意损其医药?吾病甚重,当得卿所亲亲猕猴之肝,吾乃活耳!』其夫答曰:『是吾亲友,寄身託命,终不相疑,云何相图用以活卿耶?』其妇答曰:『今为夫妇,同共一体,不念相济,反为猕猴,诚非谊理?』其夫逼妇,又敬重之。往请猕猴:『吾数往来,到君所顿,仁不枉屈诣我家门,今欲相请到舍小食。』猕猴答曰:『吾处陆地,卿在水中,安得相从?』其鼈答曰:『吾当负卿,亦可任仪。』猕猴便从,负到中道。谓猕猴言:『仁欲知不,所以相请,吾妇病困欲得仁肝服食除病。』猕猴报曰:『卿何以故,不早相语?吾肝挂树不齎持来。』促还取肝,乃相从耳,便还树上,跳踉欢喜。时鼈问曰:『卿当齎肝来到我家,反更上树,跳踉踊跃,为何所施?』猕猴答曰:『天下至愚,无过于卿!何所有肝而挂在树?共为亲友,寄身託命,而还相图,欲危我命,从今已往,各自别行。』」
佛告比丘:「尔时鼈妇,则暴志是;鼈者,则调达是;猕猴王者,则我身是。」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五仙人经第十一
闻如是:
一时佛游王舍城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,与诸菩萨俱。佛告诸会者:「乃往久远无数劫时,有五仙人,处于山薮。四人为主,一人给侍,供养奉事,未曾失意,採果汲水,进以时节。一日远行,採果水浆,懈废眠寐,不以时还。日以过中四人失食,怀恨饥恚,谓其侍者:『卿给使令,何得如是?如卿所行,可为凶呪,不宜族姓。』侍者闻之,忧慼难言,退在树下,近水边坐,偏翘一脚,思惟自责:『执劳积久,今违四仙时食之供,既失道教,不顺四等。』遂感而死。其足常着七宝之屐,翘足而坐。着屐堕水,而没一隻。命过之后,即生外道为凶呪子。年十余岁,与其同辈,戏于路侧。时有梵志过见戏童,人数猥多,遍观察之,见凶呪子,特有贵相,应为王者,颜貌殊异,于人中上。梵志命曰:『尔有王相,不宜懊恼游于众内。』童子答曰:『吾凶呪子,何有王相?』梵志又曰:『如吾经典,仪容形体,与谶书符合,尔则应之。深思吾语,诚谛无欺。斯国之王当用某日某时薨殒,必禅尔位。』童子答曰:『唯勿广之,协令静密,设如仁言,当重念恩,不敢自憍。』梵志言毕,寻逃遁走,出之他国。后日未几,王薨绝嗣,娉求贤士,以为国胄。群臣议曰:『国之无主,如人之无首,宜速发遣使者,勤求有德,以时立之。』使者四布,遥见斯童有异人之姿,輙寻遣人还启群臣:『唯严王制,威仪法驾,幸来奉迎。』群臣百寮,莫不踊跃,如使者所白,严驾奉迎。香汤洗沐,五时朝服,宝冠劒带,如先王之法,前后导卫,不违国典。即位处殿,南面称制,境土安宁,民庶踊悦。
「于时梵志,仰瞻天文,下察地理,知已嗣立,即诣宫门求觐。门监启曰:『外有梵志,欲求觐尊。』王诏见之。梵志进入,占谢呪愿,又白王曰:『如我所瞻,今果前誓,宁审谛乎!』王曰:『诚哉!道人神妙,蒙恩获祚。』王曰:『道人,岂欲半国分藏珍宝乎?妇女美人、车马侍使,恣所欲得!』梵志答曰:『一无所欲,唯求二愿:一曰、饮食进止,衣服卧起,与王一等相须,勿有前后;二曰、参议国事,所决同意,莫自专也。』王曰:『善哉!思嗣二愿,此岂不易乎!』王修治国,常以正法,不枉万民。梵志受恩,因自憍恣,轻蔑重臣,群臣忿怨,俱进谏曰:『王尊位高,宜与国臣耆旧参议,偏信乞士,遂令悠慢陵侮群职。邻国闻之,将为所嗤,以致寇难。』王曰:『吾少与之久有本誓,安可废耶?』臣谏不止:『若王食馔,但勿须之,则必改也!』王遂可之,伺梵志出,不复须还,则先之食。梵志恚曰:『本要。云何今先独食?』王曰:『虽吾先食,卿出未归,豫别桉馔,卿自来晚。』梵志骂曰:『咄凶呪子,不顾义理,而违本誓。』群臣闻之,临臣毁君,咸奏欲杀。王诏群臣:『以何罪罪之?』各各进曰:『或云甑蒸之、或云煮之、或云枝解、或云臼擣、或云五[木*瓦]截耳割舌挑目杀之。』王无所听:『吾奉道法,慈心愍哀众生之类,不害蠕动,况危人命!但给资粮,驱令出国。』群臣奉诏即给衣粮,逐使出境。
「独涉远路,触冒寒暑,疲极憔悴,无所似类,而到他国。诣异梵志家,旧与亲亲,又而问曰:『卿何从来?何所综习?业何经典,能悉念乎?』答曰:『吾从远来,饥寒见逼,忘所诵习。』梵志心念:『此人所诵,今已废忘,无所能化,当令田作,輙给奴子及犁牛耕。』见梵志耕种苦役奴子,酷令平地走使东西,奴子无聊,欲自投水。往到河侧,则得一隻七宝之屐。心自念言:『欲与大家,大家无恩;欲与父母,必卖噉食。梵志困我,役使无赖,吾当奉承,以屐上之,可获宽恣。』则齎屐还,用上梵志。
「梵志欣豫,心自念言:『此七宝屐,其价难訾。吾违王意,以屐奉上,愆咎可解。』寻还王国,以屐上王,深自陈悔前之罪舋,愿得原赦。王曰:『善哉!』王即纳之幔里,别座坐之。会诸群臣则诏之曰:『卿等宁见前所逐梵志不耶?』答曰:『不见!』『设使见者当如之何?』答曰:『当断其手足、截其耳鼻、断头斩腰,五毒治之。』王曰:『设使见者,能识之乎?』臣曰:『不审!』王出宝屐,以示群臣,命梵志出,与臣相见:『致此异宝,当共原之?』群臣启曰:『此梵志罪,如山如海,不可赦也!献屐一隻,何所施补?若获一緉,罪可除也!』王即可之,重逐梵志,令更求一隻。梵志懊恼:『吾本呼嗟,而转加剧。』还故主人,主人问曰:『卿至何所?而所从来?』梵志匿之不敢对说:『云偶行还。』则付犁牛奴子,使令耕种如前。
「于时梵志问奴子曰:『汝前宝屐,本何从得?』奴子俱行,示得屐处,至于水侧,遍恣求之,不知隻处。奴子捨去,梵志心念:『此之宝屐,必从上流来,下行求之不得。』即逆流上行,见大莲华,顺流回波,鱼口衔之。其华甚大,有千余叶。梵志心念:『虽不得屐,以此华上之,傥可解过得复前宠。』便复执华,则见四仙人坐于树下。前为作礼,问讯起居、圣体万福。仙人曰:『然!卿所从来?』答曰:『吾失王意,虽献一屐,不足解过,故逆流来,求之未获。』仙人告曰:『卿为学人,当知进退!彼国王者,是吾等子,存待爱敬,同食坐起参宜。云何一旦骂之凶呪乎?卿之罪重,当相诛害!』今不相问,指示树下:『则王先身为侍者时,供给仙时,坐翘一脚,憾结而终,宝屐堕水,一隻着脚,便自取去。』梵志取屐,稽首谢过,还到本国,续以上之。王即欢喜,群臣意解,复其宠位。」
佛告诸比丘:「尔时王者,则吾身是;四仙人者——拘留秦佛、拘那含文尼佛、迦叶佛、弥勒佛是也;其梵志者,调达是也。」
佛说尔时,莫不欢喜。
生经卷第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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