毗尼母经卷第五
失译人名今附秦录
「尔时佛在波罗奈。五比丘往白世尊:『听诸比丘畜何等药?』佛言:『听诸比丘畜陈弃药。乃至流离亦听畜。』治病药有四种:中前服药不得中后、七日、终身服也。中后药中前亦得服之,不得终身畜也。中后药,有得七日畜、有不得者。终身药中,中前、中后乃至七日皆得服也。药犍度中当广明。
「有婆罗门子尸罗,持八种浆施佛:一菴罗浆;二瞻婆浆;三枣浆;四坏味浆;五多浆;六沙林毗浆;七破留沙浆;八甘浆。如此浆等,佛听比丘得服。
「佛制酒者,因莎提比丘饮酒醉,是故制之不听饮也。尊者弥沙塞说曰:『莎提比丘小小因酒长养身命,后出家已不得饮四大不调。诸比丘白佛。佛言:「病者听瓮上嗅之。若差,不听嗅。若嗅不差者,听用酒洗身。若复不差,听用酒和麵作酒饼食之。若复不差,听酒中自渍。」』尊者迦叶惟说曰:『有浆初中饮,后不中饮。有浆初中饮,中后亦中饮。有浆初不中,后亦不中。有浆初不中饮,中后中饮。如佛毗舍离所制,麴不食,苦酢酒不中饮。』尊者迦叶惟曰:『有八种酒不得饮:与麴和合作酒不得饮。若麵和合作酒,虽着种种药,亦不得饮。有酒酢能使人醉者亦不得饮。有酒虽甜,能使人醉者亦不得饮。清酒不得饮。小酢酒亦不得饮。细末饭酒亦不得饮。有书陀酒不得饮。如是等酒甚多,皆不得饮。』尊者萨婆多说曰:『用蒱桃穀和作酒不得饮。用蜜作酒不得饮。破穀作酒不得饮。种种菓杂作酒不得饮。如是等一切酒不得饮。』是名不中饮酒。
「着屐人不应为说法,如耶奢童子渡波罗河,脱金屐舍去。已见此屐,即知耶奢诣佛求出家。
「尔时佛在舍卫国。有六群比丘着高屐入禅坊,屐声高大,坐禅比丘闻此,谓是贼军马来到,生大惶怖。佛闻之因而制戒:『从今已去,比丘一切不得着屐,除病者、上厕。』是名屐因缘。
「尔时有长者字流卢奴,其初生时父欢喜故,施子二十万亿金钱,即以二十亿为名。此人豪贵巨富,生年已来足不蹈地。后求佛出家,精勤修学得阿罗汉果。行道苦故,足皆流血。佛知其小小已来富乐足不蹈地,听着一重革屣。流卢奴即白世尊:『弟子能舍豪富如此家业,岂复贪着一革屣也。若世尊听一切比丘着者,弟子当着。』佛因此故听。一切比丘着革屣者不得听法,病者得着听法。有比丘着革屣入塔,佛即制戒:『不听着革屣入塔绕塔,乃至富罗亦不得着入塔。』所以尔者,彼土诸人着革屣富罗者皆起憍慢心,是故佛不听着也。是名着革屣因缘。
「阿盘提国寒,故听畜皮。除五种皮:一师子皮;二熊皮;三罴皮;四龙皮;五人皮。如是等皮皆不得畜,非所应也。所应畜者,象皮、马皮、驼皮、牛皮、驴皮。如是应畜者众多是。
「出家人法,不畜盛酒大瓮中盛酒大铜瓶斛,如是等生人慊疑,不应畜也。
「尔时毗舍佉鹿母施僧六种物:一者刻漏好床;二者铜盔;三者烛竪;四者扇;五者扫箒;六者大铜器。诸比丘等生疑问佛。佛言:『大铜器不应受,余五应受。』有一瓦师,大作瓦器持布施僧。僧生疑问佛。佛言:『除大器,余者皆受。』尔时有二贾客去祇桓精舍不远,一者信道、一不信道。不信者言:『沙门释子为贪心故多畜大器。』信者言:『沙门释子无贪心也,不畜大器。』两人相敢[贝*为]金钱五百。共到祇桓,见诸檀越多将大器布施众僧。信者不如,偿五百金钱。佛闻此已,即制比丘:『从今已去,不听畜盛酒大器。』二贾复于余时更共诤理,不信者言:『沙门今者贪心多故犹畜大器。』信者言:『沙门今者不畜大器。』二人共诤更[贝*为]千钱。不信者多将大器往施沙门,诸比丘皆不受。不信者负,还偿千钱。是名不应畜器。
「尔时婆难陀释子,杖头系羊毛荷负而行。檀越见嗤笑,佯问:『毛卖之?』难陀答言:『不卖也。』如是展转彻世尊耳。世尊即制:『从今已去,不听比丘杖头系羊毛肩上担行。』
「不听为捉杖人说法。杖头若铁若鹿角,皆应着也。何以故?恐杖尽故。诸比丘煮染草法,作三尺杖,杖头系草,沸溢出时以杖搅之。若不知染草生熟者,一器中着水,取杖刺染草汁中,漉着水器中。染草若熟,染汁直沉水下;若不熟,散浮水上。熟竟,净漉染衣。染竟,欲晒衣时着平地,当四角莫令绻缩。欲叠衣时,当缠着轴上,莫令不平。跋难陀释子,结络囊盛钵系杖头倚头而行。诸大臣遥见,谓王擎幢来到,皆远避之。到已,始知是沙门,诸臣皆嫌之。佛闻即制,不听比丘杖头系钵络倚头而行。
「六群比丘畜筩杖,俗人见之皆嫌言:『沙门与国王大臣无异。』佛闻之,即制不听畜也。
「若病比丘有缘入聚落须杖,应求僧乞白二羯磨。僧为作羯磨者,得持钵络系杖头而行,不羯磨不得。
「尔时世尊在王舍城。有比丘尼檀林中夜闇行,心生怖畏毒蛇虫螫诸恶兽等,因此白佛。佛言:『听诸比丘夜怖畏处,动锡杖作声,令诸恶毒虫远去。』如是广知。
「有讁罚杖者,呵责羯磨、摈出灭摈羯磨、依止羯磨、忏悔羯磨、僧不见犯事者羯磨、未受忏悔羯磨、不舍恶见羯磨,如是等作白四羯磨。与别住、行六日摩那埵、异语违返、覆钵、不语,五白四羯磨、二白一羯磨,是名摈罚。
「云何名为络囊?乞食时至,应安钵中置络囊中。诸檀越施羹饭,手捉络令泻钵中。羹饭虽溢出,钵污络无患,但莫使热来触手。若有弟子乞食时至,应盛钵授与和尚阿阇梨。
「尔时王舍城中有大长者,大得栴檀香木,雇匠作栴檀钵、用宝作络,庭中立高幢,挂络幢头,唱言:『若王舍城中沙门婆罗门有神德者,能飞取、申手取,取者得之。』外道富兰那迦叶来到长者所语言:『吾是真大阿罗汉,现神力取之。』诸六师等各各现神力,不能得取。当于尔时,目连在大磐石上经行。宾头卢语目连言:『大德!佛弟子中神通第一,能师子吼,可现神力取是钵也。』目连答言:『不复乐现神通,不能取也。世尊亦说大德是大阿罗汉,神通第一,能师子吼,今可取之。』宾头卢即现神力立大石上,乘空而行绕王舍城,见者莫不惊怖,此石若下无有免者。长者尔时在高楼上,见宾头卢现神足已,叉手合掌向宾头卢礼白言:『弟子已施尊者钵竟,愿取此钵。』宾头卢取已,长者请入家内,取钵盛种种美食供养宾头卢。诸比丘以是因缘具白世尊。佛唤宾头卢问言:『汝实为此钵现神力也?』宾头卢答世尊言:『实尔。』佛种种呵责宾头卢:『云何为此木钵与诸白衣现神力耶?譬如淫女为半钱故示人形体,汝亦如是。从今已去,不听畜栴檀钵,亦不得为木钵故现神力也。若为降伏诸外道故可得现耳。』所以令畜络者,沙弥净人共外行得菓,好者自食、恶者与师。佛闻此已,教诸比丘令得作络囊,得菓着中,坚系口,自持之至寺内,洗手如法受食。尊者萨婆多说曰:『有一比丘共净人乞食。此净人捉食不用心,外道着毒药不觉。比丘到住处食即命终。佛因此勅诸比丘:「从今已去,各各作络囊盛钵,好自持之。」以诸因缘听畜络也。若有老病比丘随路行须杖,或道中有种种毒虫之难,佛听捉杖行。杖头或铁或铜或角应着之。』
「蒜者,比丘除病,一切皆不得食。尔时世尊在祇桓精舍,大众中说法。有比丘食蒜,远佛在大众外坐。佛问阿难言:『此比丘何故独远别坐?』阿难白佛:『此比丘食蒜,是以别坐。』佛告阿难:『如来善说法中,为此小事不闻法也。』佛告阿难:『自今已去,除病皆不得食蒜。』有一时中,舍利弗得风病。医分处服蒜,即往白佛。佛言:『病者听服。』
「尔时世尊在毗舍离。城外有一檀越大种蒜,偷罗难陀比丘尼数数过此蒜园边行。檀越善心为福德故,问言:『尊者须蒜食不?』尼答言:『素自不能食,得蒜下食甚善。』檀越即施之,日许与众僧五颗蒜。偷罗难陀即白尼众:『某檀越日许僧五颗蒜。僧若须者遣沙弥尼往取。』有一尼须蒜,遣式叉摩尼、沙弥尼往取。正值蒜主持蒜入城市易,有一净人守蒜园。沙弥尼问:『蒜主何处去?』净人答言:『入城市易。』沙弥尼从彼索蒜,净人答言:『我不知也。但知守蒜。』沙弥尼怒曰:『大家见与,汝岂得护?』手自掘之。『此是和尚分、此是阿阇梨分,此是今日分、此是明日分。』如是分处,恣意持去。蒜主回还见之,问守园人言:『此蒜谁持去?』守园者以上因缘具白大家。蒜主即大嫌责诸比丘尼。如是展转世尊闻之,唤诸比丘尼种种呵责,告言:『从今已去,比丘尼不得食蒜。食者波夜提。』
「诸比丘问佛:『剃发法应用何等刀?』佛言:『若铜若铁用作刀剃发。』既作刀已无安置处,复问世尊。佛言:『若铜若铁若角若骨若竹若苇用作。』安置刀处藏法,若木皮若牛羊皮裹之,安置藏处,是名安置剃发刀法。杂犍度中广说。比丘尼剃发法,应各各展转相剃。若男子为剃发者,应二比丘尼抱令剃。若比丘尼于剃发男子有欲心,男子于尼亦有欲心者,不应令剃。
「乘有四种:一者象乘;二者马乘;三者车乘;四者舆乘。尔时拘睒弥城外有大树,名尼拘陀。此树下有种种乘憩驾止息,是名为乘。若为法来,不下乘者,不应为说法,除病。应如瓶沙王乘八万四千象马诣夜置林,到佛听法,当尔时亦有迦叶兄弟徒众千人在佛边听法。当尔时世尊从毗梨祇国游行到毗舍离,菴罗女并离车子等,皆乘种种上妙御乘来至佛所而听法。闻法已劝请世尊至菴罗园中宿,明日受弟子微供。如是诸人所乘皆名为乘。
「尔时六群比丘乘种种御乘。诸人遥见,谓是国王大臣。到已,始知是沙门,诸人皆嫌之。佛闻已制戒:『除老病比丘,皆不得乘乘。不得象马乘也。病者皆得乘之。』
「尔时摩竭提国瓶沙王,有五种庄饰之具:一者金绳刀;二者七宝乘;三者七宝冠;四者杂七宝罗网扇;五者杂宝革屣。舍此五种严身之具,跣足到于佛前,头面着地礼如来足退坐一面。尔时摩竭提国,从王来者八万四千人,见优楼频蠡迦叶兄弟皆在于坐,心中生疑:『为优楼频蠡迦叶就大沙门出家?为大沙门就迦叶出家?』佛知诸人心中生疑,即说偈问迦叶:
「『于汝所行法, 见于何等过,
弃舍求出家, 欲求何等利?
本习事火法, 云何息不奉,
更见异胜法, 不覩而舍之。』
「迦叶即说偈答佛:
「『饮食味为最, 过患之甚大,
女色味之上, 其患过于彼。
本所事火法, 未免于彼苦,
出家所求法, 永绝诸苦难。』
「尔时世尊说偈重问迦叶:
「『为味所系缚, 习久以成性,
于天上人中, 见何利解脱?』
「迦叶还重说偈答佛:
「『见三有生死, 空寂无所有,
诸法念念灭, 是故舍不着。』
「尔时摩竭提国瓶沙王诸从来者疑犹未解:『佛与迦叶各说二偈,为是谁胜?』佛知此念,即告迦叶:『汝持扇扇吾。』迦叶即起捉扇扇佛,扇已即空中作神通,还下佛前顶礼佛足,口复呜足说言:『世尊是师,我是弟子。』诸人见已,始知佛是大师度迦叶也。佛知时坐心疑已解,便为说法示教利喜。王等八万四千人皆得须陀洹果,十亿那由他诸天亦远尘离垢得法眼净。
「尔时天帝释四天王等,变身为婆罗门形,捉金扇扇佛。如是应广知。
「尔时六群比丘,捉珠拂自拂伤损众生。诸檀越嫌之:『云何出家人畜此拂,为庄饰故伤损众生?』佛因而制戒:『从今已去,不得捉坚[革*卬]拂伤损众生。』
「又比丘捉拂欲拂如来塔,佛即可之。尔时有八人在边捉拂拂佛:一者迦叶、二者优陀夷、三者莎伽陀、四者弥卑喻、五者那迦婆罗、六者均陀、七者修那刹逻、八者阿难。如此等比丘所捉拂拂佛,名之为拂。
「尔时诸比丘齐集一处。时景盛热,佛听诸比丘畜扇,若破坏听补治。作扇法,若布若[叠*毛]若竹若[竺-二+韦]若纸,皆得作也。尔时有夫妇二人年老出家。后此道人乞食到尼寺,此老尼食上持扇扇之。比丘语言:『不须扇也。』此尼忿恚用扇打比丘,直舍入房。佛闻之,因而制曰:『从今已去,不听尼捉扇扇比丘也。若时热众僧大集,听和上共行弟子扇之,阿阇梨听共宿弟子扇之。大众差下座比丘扇之。』如迦叶等八人捉扇扇佛,名之为扇。
「尔时六群比丘,捉伞盖、着革屣随路而行。诸檀越嫌之:『云何比丘自恣捉伞盖、着革屣随路而行?』佛因而制曰:『从今已去,不听捉伞盖、着革屣而行。若在寺中听着革屣,木皮或草作盖听之。入聚落除老病,余者一皆不听。』尔时诸离车子诣佛,来时乘马乘车及与衣服一切严身之具皆作青色。佛告诸比丘:『汝欲知忉利诸天出游观时相貌,如今离车子等无有异。』尔时跋难陀手捉奇妙宝盖随路而行。诸人遥见,谓是大国王。至已,知是比丘,诸人嫌言:『云何出家之人捉如此妙盖随路而行?』佛闻已即制:『不听比丘捉盖行,除老病者。』是名为盖。
「云何名为镜?能令身体现处,名之为镜。若病比丘面上有疮欲涂药者,当唤比丘令涂。若无比丘,或水或钵或壁,于面可现处照见自涂。铁镜中一不得照。有比丘眼痛,往白世尊,佛教作三种眼药:一者羊胆、二者其兰禅、三者苏毗兰禅,石上细磨之用涂眼。若有宝入眼药者,佛亦听之。举药法,当筩盛,不听用宝作。如是应广知。
「复有比丘,眼冥无所见。佛听用人血涂,亦听若人骨人发烧令作灰细磨,亦得着眼中。如是应广知。
「天竺土地常用药涂眼当为严饰。六群比丘如俗人法,日用药涂治眼当为庄严。佛闻之,不听用此药日涂眼也。若病者,听用三种药治眼。
「尔时六群比丘尼为女人庄饰。佛闻之,唤比丘尼呵责:『从今已去,不听尼与妇女庄饰。』
「比丘法自不得舞,亦不得教人舞,佛所不听。阿犯祇、富那婆苏六群比丘等,自歌舞作伎也。佛闻之制:『一切比丘不得歌舞作伎也。』
「有六群比丘,如狗槃走法走,佛不听也。舞法是童蒙小儿所作,歌者似哭音,此法比丘皆不应作。露齿笑者,狂人相貌,亦不听也。
「六群比丘作歌音诵经叹佛,佛不听也。作者有五种过:一者于此音中自生染着;二者生人染着;三者诸天不乐;四者言音不正;五者语义不了。是名音乐。花鬘璎珞自不得着,亦不得作花鬘璎珞与俗人着。比丘若为佛供养、若为佛塔声闻塔供养故,作伎不犯。何者是作鬘璎珞花?一优钵罗花、二婆师迦花、三瞻卜迦花、四阿提目多迦花、五打金作花、六打银作花、七白鑞花、八铅锡花、九作木花、十作衣花、十一作带花,是名花鬘花。尊者迦叶惟说曰:『若为佛、不为余众生,得作,不犯。』
「尔时六群比丘用跋那香涂身,诸白衣嫌之,佛不听。六群比丘复用香捣香涂身,而为俗人所讥。如是等众多,皆不听也。
「若比丘得种种好香,涂佛塔声闻塔,为供养塔故作种种形像,皆得为之。佛于一时,不听诸比丘着死尸衣入塔。比丘言:『我等皆着粪扫衣,云何入塔礼拜?』佛闻之,告诸比丘:『汝等得粪扫衣,水中久渍,用纯灰浣令净,用奚墨伽香涂上,然后得着入塔。』诸比丘所住房内若有臭气不得住者,听烧种种好香熏之。是名为香。
「天竺土法,贵胜男女皆和种种好香用涂其身,上着妙服。六群比丘如俗人法用香涂身,诸檀越嫌之:『云何比丘如俗人法?』世尊闻已制:『一切比丘不听用香涂身。若有病者须香涂差,随宜得不犯。』
「云何名为坐?坐者,众僧集会敛容整服加趺而坐。用可观,名之为坐。又复坐者,佛游行到一树下加趺而坐,观者无厌,名之为坐。如坐禅人一坐经劫身不动摇,皆名为坐。出家人不应与女人屏覆处坐。俗人所以共屏覆处坐者,男以女欲为食、女以男欲为食。比丘既舍此法,不应同屏处坐。波斯匿王遣军马出路边,有一小寺客僧来多,为避军故尽入房里。房小人多狭膝而坐,亦名为坐。尊者离跋多来到萨婆钳边,萨婆钳见离婆多来处悬远身体疲懈,自狭坐令离婆多宽坐。离婆多内自思惟:『尊者萨婆钳,阎浮提中第一上座。云何于其前懈怠宽纵?』即敛身端坐系念思惟。如此二人坐,名之为坐。
「云何名为不应卧?不得与女人同房卧;被摈沙弥亦不得同房卧。
「敷具者,床、绳床,草敷木叶敷,及道人所有敷具,皆名敷具。
「有比丘尼游行入聚落乞食。主人不在,尼辄入舍坐。舍主从外来,见尼坐,问内人:『汝等谁安此尼住此?』内人答曰:『尼自来,无人安也。』家主嫌言:『云何比丘尼不语直坐?』佛闻此已制:『比丘尼到檀越舍,不问不得坐也。』
「尔时比丘尼问佛:『出家人入聚落中,若僧多、房舍迮狭,人应得几许地?』佛告诸比丘尼:『随房宽狭筹量分之。』
「若人无病自大卧地,不应为说法。病者卧,欲闻法,应为说。
「尔时亿耳比丘,阿槃提国迦旃延子边出家,持戒修道翘勤不懈得阿罗汉。得果已,从阿槃提国向瞻婆国到如来所。佛见其远来兼得阿罗汉果,以此因缘告阿难言:『汝为吾敷敷具,亦为此比丘吾房内敷敷具。』此比丘佛房里卧法,面向佛、不得背佛卧。
「尔时复有诸比丘,贪着睡眠乐故废舍三业。金刚力士默作此念:『如来三阿僧祇劫种种苦行乃得成佛。今诸比丘贪着睡卧乐故不复行道,云何得尔?』心念口言,诸比丘闻已,具以上事往白佛世尊。佛告诸比丘:『食人信施,不应懈怠。夜三时中,二时应坐禅诵经经行,一时中以自消息。』是名卧具。
「有诸比丘露地而坐,上座长宿皆患背痛。如是展转乃彻世尊。佛告诸比丘:『露地坐背痛者,除锦上色白皮革,余一切得用作禅带坐,时当用带自束。作带法,广一磔手,长短随身量作。』是名禅带。
「尔时比丘初出家,时佛未听用绳系着泥洹僧法,用两头接腰间。后时到檀越舍,众中忽脱落地,诸人皆笑。比丘惭愧,以是因缘往白世尊。佛言:『从今以去,听编长短使得再匝缠腰,余有二尺长。若作绳,令三匝直用缠腰头,各使有一尺余。』是名带因缘。共行弟子共宿弟子,和尚阿阇梨欲出行时,应看此绳无虫鼠啮处不?审悉看已然后过授。若阿练若处比丘无弟子者,下座应如是审悉看已授与上座。若比丘头痛者,应用腰绳急系。若比丘腰绳头有须者,不应得畜。六群比丘畜如是绳,佛即制也。
「有比丘为戏笑故藏他绳,过时不与,令主忧恼。佛亦不听。
「尔时舍利弗入白衣舍,值飘风急疾吹体上,袈裟落地露身而立。佛因而制曰:『从今已去,比丘袈裟上皆应着纽,一边安钩钩纽中,莫令衣堕。』是名衣安纽钩法。
「尔时六群比丘抄泥洹僧背上,负重低头而行,身体露现,为白衣所嫌。佛闻之因而作制:『从今已去,不听比丘负重襞抄。若有因缘,为三宝事须襞抄者,好自料理莫令身现。』是名襞抄法。
「比丘应畜稚弩。何以故?若有贼时,应望空放弩令贼怖去。有法名同用异,如稚弩、甘蔗皆名忆初。有贼索忆初,知索稚弩。食时索忆初,知索甘蔗。是同名用异。
「有比丘经行处应敷毡[叠*毛]、不得敷皮革,寒处得也。和尚阿阇梨经行处,弟子不得在中经行,可在边行。有老道人,如和尚阿阇梨腊数年相似者经行处,年少比丘不得在中经行。和尚阿阇梨若经行时,弟子有所谘问,应合掌曲躬低头而问。
「有重阁,上屋欲崩向不净地。诸比丘心疑,往白世尊。佛言:『但使不坏、未落不净处者,名为净房。』众僧住处未有净厨,若众集羯磨第一好房作净厨者,佛所不听,应用第二房作净厨。若先作羯磨者,应还解,羯磨第二房以为净厨。
「所以锦不听敷经行处者,有檀越持国土所贵重锦持来施僧,僧得已用敷经行地。檀越后来见之,嫌言:『云何比丘无爱惜心,如此贵物云何敷经行地而践蹈之?』如此展转世尊闻之,告诸比丘:『从今已去,檀越所施好贵重物,不应敷经行地。』
「有二种比丘不得与僧同宿:一者行事别住比丘;二者有比丘不如法,智者谏之,不用其言辄自出寺。是二人等各不得共宿。
「有檀越施僧地,佛听受用。是名为地。
「有五种树,比丘不得斫伐:一菩提树;二鬼神树;三阎浮树;四阿私陀树;五尼屈陀树。
「有诸释子出家,优波离是其家剃发人,唤来语言:『汝奉事吾已久。今欲别去,无可余馈汝,唯有身上所着好宝衣璎珞环玔及七宝严刀,尽舍与汝。』优波离得已,内自思惟:『此人性高体贵,尚能舍去求道。况我微贱,守宝受苦。』即用三叠裹悬着树上:『谁须有须者随意持去。』即随释子诣佛出家。
「若比丘为三宝种三种树:一者菓树、二者花树、三者叶树,此但有福无过。
「有比丘乐空静处树下安居者,往白世尊:『得树下安居不?』佛言:『可得安居。』心中生疑,复更问佛:『大小树下复得安居耶?』佛言:『大者益好,若无,极小者高于人,枝叶四布稠緻极厚,雨雪不漏日光不彻。如此树下可得安居。』
「有比丘树上安居,缚木作床,即不下树放便利树下。此树有大鬼,忿瞋打此比丘杀。佛言:『从今已去,不听比丘树上安居、树下便利。』
「佛未制戒前,比丘尼皆塚间树下空闲处坐禅经行。花色比丘尼得无着果,行坐威仪善有法式。贼主行来会遇见之,即生信心。去余处食已,有余长肉,以叠裹之悬着树上,作是愿言:『若有阿罗汉得道者,中前或来至此,可得中食。』花色尼六通具足,遥闻此言,明日遣沙弥尼往取。
「尔时世尊随路而行,到一树下敷座而坐。值遇毗赖吒子散祇耶六十乘车载黑石蜜供佛及僧。树因缘如是广知。
「有比丘共一女人独树下坐,俗人见之嫌言:『云何沙门与女人独树下坐?』诸比丘闻已往白世尊。佛言:『从今已后,不听比丘独共女人树下坐。』
「若众僧地中有树木枯者,不得独取燃火。何以故?此是属四方僧故。若僧地中有好树,众和合得用作佛塔僧房,不和不得。若大众中三四人别作大房共住,作房地中先有树,众僧分处与得用。若僧不分处与,不得用也。若作房者,此地中自种树得用。若本作房者无后僧住,此树不须白僧得用。若所住房处有空地处,房主为此房故种树,得用治房。若种树者不在,有余僧住,此树不须白僧亦得用也。花树菓树,除众僧和合用治塔作房,私不得斫。
「有五种树不得斫:一菩提树、二神树、三路中大树、四尸陀林中树、五尼拘陀树,除因缘。因缘者,若佛塔坏、若僧伽蓝坏为水火烧。得斫四种,除菩提树。有五种树应得受用:一者火烧、二者龙火烧、三者自乾、四者风吹来、五者水漂,如是等树得受用。
「云何名为斗诤言讼斗者?二人共竞名之为斗,徒党相助是名为诤,往彻僧者名之为言,各说其理是名为讼。
「复有四种诤:一言语诤、二不受谏诤、三所犯诤、四所作诤,是名为诤。
「云何名为破?破有二种:一破法轮、二破僧。法轮者,八正道不行、邪法流布,以智为邪、用愚为正,智障邪显,是名坏法。轮破僧者,一僧伽蓝中一人布萨乃至五人布萨,或一人为二人羯磨乃至为大众羯磨,大众为大众羯磨,是名破僧。
「共提婆达多相随者,皆得偷兰遮,还来僧中忏悔者得除,不来者助成破僧,不得破僧罪。唯提婆达多一人得破僧罪。复有一说,无有破僧,法轮不行即是破僧。
「复有二种破:一朋党破、二见破。如拘睒弥比丘朋党共诤,不依阿毗昙、修多罗、毗尼,以非为是,此是愚痴故尔。此拘睒弥犍度中广明。见破者,如提婆达多破僧,是名破见。破僧犍度中广明。如上所说十八种破。
「尔时有一比丘独处安居,闻有一比丘欲行破僧法。此比丘心生疑,若往谏恐破安居、若不往恐恶法流行。佛闻已告此比丘言:『若为法事,不破安居。』比丘尼亦如是,为法不破安居也。所以谏者,畏其堕地狱受报慈心谏。复有比丘闻彼中已破僧竟,欲往和合之,恐失安居,心中疑念。佛知而告曰:『若为和合破僧法者,不失安居。』比丘尼亦如是。用四句法破僧:法言非法、非法言法;非毗尼言毗尼、是毗尼言非毗尼;非犯言犯、犯言非犯;轻者言重、重者言轻。以此四句或比丘心,一僧伽蓝中别有徒众,乃至布萨羯磨十八种法皆自别作不与僧同。比丘经比丘尼经中应广知。是名为破。
「云何为和合?为破僧者说,法如法说、非法如非法说;犯如犯说、不犯如不犯说;毗尼如毗尼说、非毗尼如非毗尼说;重如重说、轻如轻说,乃至布萨羯磨皆与僧同不复别作,是名和合。复有五种和合:一者见法和合;二者见初和合;三者与欲和合;四者信和合;五者默然和合。以此五法能令僧和合。如是广知。
「优波离问世尊:『和合破僧者得何等利?』佛说曰:『和合破僧者生天受一劫报。』比丘白佛言:『僧诤事起未忏悔,名和合不?』佛言:『不忏悔不名和合,如法悔已乃名和合。』」
毗尼母经卷第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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