蕅益大师是一个发了大菩提心的人,出家之后径山参禅就开悟,以后他给自己写的自传就是“八不道人”。古代有禅、有儒、有教、有律,“道人既蹴然不敢”,就是指自己——我不敢跟古代的这些儒、禅、教、律相提并论,我赶不上;但是今日社会也有禅、有儒、有教、有律,道人却“艴然不屑”,根本就变样了,所以对古代的攀不上,对现代的全都异化,所以他干脆就称自己叫“八不道人”。
他是在五十岁那一年,有一天跟他的弟子成时有一个对话。他对成时说,我昔年念念思复比丘戒法,迩年念念求生净土。就是我原来念念都想在这个世间把佛陀时代的比丘戒法给他传承,发扬光大。那这个比丘戒法就是,戒律当中讲只要有五比丘如法共住,就预示着佛的正法还在这个世间。蕅益大师一生就是汲汲于五比丘如法共住,最后发现不可得,做不到。所以他才念念求生西方极乐世界。
他原来做大朗优婆塞——做居士的时候就发了大菩提愿的,也发了四十八大愿的。他是以这个菩提愿作为根本来出家的,出家之后他就首先在宗门下用工夫,径山坐禅,大彻大悟。所以为什么称他为“名字位中真佛眼”?就是他是开悟的人。所以为什么看蕅益大师的书尽可放心,他是开佛知见的,他对于以前的佛教的,他会有一个总结;对现在的,他是有一个梳理,所以他所谈的,对未来就有指导意义。蕅益大师确实对于近代的佛教建立了一个修行上的一个坐标,开佛知见。
开佛知见,他就彻见近世禅者之病。宋明以来禅宗是主流,但是他见到这些参禅的病在什么地方?在绝无正知见,这些禅和子都没有正知见,不是在多知见。弊病还在不尊重波罗提木叉,非在著戒相也。宗门下常常对持戒不是太重视,认为你太汲汲的那些行为是著相,实际上病是在不尊重戒律,不是在住戒相。所以蕅益大师,虽然禅宗开悟了,他以后就把“禅”一字抹倒,专门弘扬教法,所以他对天台教、对戒律非常用心。
所以他有三次的阅藏,阅藏之后就写了一部《重治毗尼事义集要》。然后用天台教来梳理一代时教,《弥陀要解》他都有很强的天台教的理论框架。所以他在弘扬戒律的过程当中,也就想求五比丘如法共住。为什么五比丘能够如法共住就意味着正法在世呢?因为五比丘是除了僧残罪不能做之外,其它的所有的法事活动都能做。但是,五比丘真正有戒体,有戒行,而且还能够六和敬的原则水乳交融,能够住在一起,那是太难了。
蕅益大师弘扬戒律的过程,一次、两次、三次,最终都不成功。第一是学戒律的人很少;第二是学了之后能够去认真地落实行为的,又少;好不容易有一两个、两三个愿意学戒律,很愿意去做的,又短命去世了。
五比丘如法共住,不可得。所以他才想赶紧先求生西方极乐世界,到了西方极乐世界再乘本愿轮,仗阿弥陀佛的慈悲愿力,再来娑婆世界大兴佛事。所以,以后他的一切著述、演讲,只是为有缘的众生结个法缘,下圆顿之种,就不像原来他做大朗优婆塞的时候发的大愿,要让法界众生一时成佛,直下相应,天下太平无事,这样的愿,他放下了。时代是末法,根机上不去了。